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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望是一片雪花

2000-12-27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乐韬昀 我有话说

人人都知道爱,却并非人人都懂得拥有。

假如爱上一片雪花,不可以把它攥入手中。

假如爱上一只雄鹰,不可以把它关进牢笼。

可惜人对自己所爱的,都想抓住,最难放手。

英国作家约翰·福尔斯1963年写了一部小说《收藏家》,(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中译本)这是一个残酷的爱情故事,美在其中被生生撕碎给人看。如果只看故事梗概,这简直就是一桩典型的绑架杀人案,实际上不是。

小说中的弗德里克是个税务所的小职员,税务所对面的学校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米兰达,是他梦寐以求却无缘结交的人。彩票让这位小职员一夜成了富翁,但是上流社会的人给这位暴发户许多白眼,这令有钱的弗雷德里克依然十分自卑,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成为有资格追求米兰达的人。他买了一栋偏僻的大房子,并整修了其中的地下室,然后绑架了米兰达,把她关进地下室里,除了不许逃走,他竭尽所能为米兰达提供了一切,给予了米兰达充分的尊重,像奴仆一样侍候在她身边。

这位小职员是爱她至深的,但是却以令米兰达恐惧而又愤怒的方式控制了她的自由。米兰达敌视绑架自己的疯子,完全没有顾及到他对自己的爱,甚至断定对方是出于性的欲求。

悲剧就出在这种巨大的错位上,弗雷德里克爱米兰达,却造成了她满腹的仇恨。米兰达急切中一味渴望自由,然后数度逃跑完全丧失了弗雷德里克的信任,招致更加严密的控制。连生病也不敢去为她找医生,导致米兰达死于疾病。

米兰达的死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发生的结果,但他们显然都采取了错误的行动使自己的目标都不能实现。

我们拥有阳光,但不等于我们能以自己的名义占有阳光。我们拥有权利,但不等于我们要完全刚性地去执行权利。

小说中的这对男女如果有一个后退一步,悲剧都可能化成喜剧,可惜小说中的故事更接近生活的现实。

爱,是没有错的;渴望安全与自由,也是没有错的。惟一错的,是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有丝毫的松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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